2022年3月12日,在齐忠林解除疫情防控隔离措施后,第一时间和妻子回到了母亲家中看望,母亲仔细打量了一番,并抱住他哽咽地说:“回来就好。”
这是时隔833天,齐忠林再次见到母亲。
作为井下作业公司驻土库曼项目人员,赵文波、李文睿和他一起同样坚守了如此长的时间。而他们也是自疫情以来,集团公司在国外工作时间最长的三人,在他们正式解除隔离后,集团公司在外工作超过1年以上人员正式清零。
回想起这两年多的经历,三个人都表示“太不容易了。”
时间回到2019年12月1日,赵文波和齐忠林一同搭乘飞机飞往土库曼。12月28日,李文睿也搭乘同样的班次回到土库曼东部项目驻地。在他们眼中,那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倒班,却因为疫情爆发,让他们时隔833天才回到家中。2020年1月30日,他们所搭乘的航班彻底停飞,时至今日仍未通航。
由于和土库曼当地的饮食习惯存在差异,出发前,他们还各自在行李箱中装了一些当地买不到的调料,以改善伙食。赵文波在行李箱中装了2桶2公斤的酱油和醋。
虽然都是在土库曼,但3个人分别处于三个不同的地方。
李文睿是井下作业公司驻土库曼项目外联部主任,负责整个项目部的外联、办公室、劳资等业务,一直在土库曼首都阿什哈巴德工作。 赵文波作为井下作业公司土库曼项目西部油井项目副经理,在土库曼的最西边工作。而齐忠林则是井下作业公司土库曼阿姆河试修项目副经理,在土库曼的东边工作。两年多的时间里,只有赵文波和李文睿因接种疫苗见过两面,剩下的时间里,3个人都各自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。
2020年春节期间,国内新冠肺炎疫情爆发,武汉封城,随后,国内各省市相继出现疫情,防控形势异常严峻。
经历过2002年非典时期的李文睿还认为,应该跟非典一样,到了夏天应该就差不多结束了。
但是,随着疫情加剧、航班停飞,3个人心里都感觉,节后怕是回不去了,得做好长期坚守准备。
刚去的时候,赵文波托李文睿采购了2.5公斤生姜,自疫情爆发以后,赵文波就将生姜冻入了冷冻柜中,偶尔拿出来做个菜都要把生姜吃干净,这点生姜愣是吃到了2021年。
“刚开始的时候调料用的比较浪费,后来都是当宝贝一样,不到逢年过节基本不拿出来。”赵文波回忆说。
2020年4月,随着武汉解封,国内疫情形势相对稳定,归国就在眼前。但随着国际疫情形势的急剧恶化,他们的希望又被击的粉碎。
“不得不说,还是祖国厉害,这么多人、这么大面积的疫情说控制就控制住了,反倒是国外一直反复不断。”齐忠林称赞说。
在国外疫情形势不断加剧的情况下,为了保障自身安全,土库曼项目全部停工,同时,作为各个项目的负责人,他们也开始着手自行抗疫。但是,土库曼作为国际上仅有的4个不报疫情信息的国家,给他们的疫情防控工作带来了相当大的难度。
为此,作为外联部主任的李文睿就积极与当地外雇员工沟通,通过内部渠道从医院采购了医务人员个人积攒的10多个口罩,并邮寄给赵文波和齐忠林。
同时,他们还分别采购了消毒水,对生产生活区域定时进行消杀,并要求外雇员工进入项目部必须佩戴口罩,能居家办公就居家办公,以减少不必要的接触,保证项目部的安全。
随着土库曼防疫政策的转变,所有人在外全都佩戴起了口罩,中国捐赠给土库曼的新冠病毒疫苗也随之到达。2021年6月、7月,他们三人全都接种了两剂疫苗,也是在这时,分别一年多的赵文波才有机会来到首都与李文睿见了两次面。
在抗击疫情期间,有两件事让他们感触颇深。一名外雇员工拿着印有“新冠病毒来自中国武汉”的报纸向赵文波询问。另一个是李文睿外出办公时,路上的小孩看到他后就向他大喊,其中不乏“CHINA”“VIRUS”(中国、病毒)等字眼。
“西方一直在媒体上诋毁、中伤我们,作为中国人,我们就要勇敢地发声,为中国正名。”李文睿回忆时说。
为此,赵文波和李文睿要一边拿出手机给他们看中国的报道,一边向他阐述中国的病毒源头追溯报告,沟通中国在疫情防控中取得的优秀成果,免费医疗以及无偿捐赠疫苗的实情,才将他们的敌对情绪慢慢化解。
就这样,在他们的努力下,疫情期间项目部整体队伍稳定,没有出现一例疑似病例。
“说的时候感觉没啥说的,但是熬的时候是真难熬。”赵文波说。
李文睿身处首都,环境相对较好,齐忠林所在的项目驻地紧邻塔里木钻井公司驻地,偶尔也可以与人交往,但赵文波身处西部沙漠,仅有的3G信号还时断时续,只能与几名当地外雇员工交流,日子异常难捱。
为了保持一个好的心态,赵文波就在项目驻地保养设备、巡视料场、整修驻地,用工作填满自己的时间。同时,他还将电视一直锁定在央视新闻频道,了解国内和国际的疫情形势,期望能有所缓解。
每逢佳节倍思亲,一到中秋、元旦等节日,思乡、归国的情绪还是难以掩饰。
出国前,齐忠林6岁的女儿给他做了一个项链,让他想她的时候就看一看,2021年过年的时候,女儿跟他视频时,还让他把项链拿出来,看到完好无损时,女儿特别开心,但摸着项链的齐忠林心里却五味杂陈。
“这两年多,其他都还能忍过去,但是父亲走了,没能在床前伺候伺候他,让我很遗憾。”齐忠林回忆时说。
2021年6月18日,齐忠林的父亲因重病不幸离世。但由于疫情原因没有航班,其他归国途径都是未知数,算上隔离时间,最快到家也需要1个月时间,齐忠林最终选择了坚守。
那天晚上,齐忠林自己炒了两个菜,开了两瓶酒,跟天上的父亲聊了一夜。
转眼到了2021年8月13日,土库曼项目倒班人员乘坐飞机,计划经乌兹别克斯坦转入土库曼斯坦,进行倒班。
经过长途跋涉和防疫隔离,倒班人员抵达项目部时已是2021年9月21日的中秋节。这个中秋可以说是他们过得最开心的一天,毕竟,他们终于可以回国了。
在完成工作交接后,2021年9月22日,李文睿、赵文波、齐忠林正式踏上了归国之途。但是,这一路仍然充满坎坷。
由于没有直达航班,他们采用的同样是经乌兹别克斯坦归国的途径。在通过土库曼斯坦与乌兹别克斯坦的边防哨站时,他们三个人穿着防护服,拖着行李箱,在炙热的戈壁滩上步行了5公里,才搭乘上前往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的车。
抵达塔什干后,他们直接进入了当地中国人开的一家宾馆进行隔离。而原本以为一个月后就可以归国的他们,却又在宾馆滞留了4个月。
从乌兹别克斯坦回国,只有一个航空公司的一个航班,且每星期只飞一次。
同时,由于国内对境外输入航班的管理,一旦航班发现超过5个新冠阳性感染者,就会触发熔断机制,停飞一个月。
不幸的是,他们赶上了两次熔断,也就是整整两个月没有航班起飞。
三个人原本打算还能回家过个元旦,结果却连年都没赶上。
更难受的是,乌兹别克斯坦的隔离政策是一旦离开酒店,之前的隔离时间清零,要重新进行三个星期的隔离。为了能够及时回家,三个人紧闭房门,硬生生在宾馆待了4个月没出门。
直到2022年2月9日,本已购买了次日机票的他们,再一次被航空公司通知,航班无法起飞,并开启了退票通道。
回家的命运之门再一次关上了,但同时又为他们开了一扇窗。当天下午,他们偶然得知中国驻乌兹别克斯坦使馆有一架归国的包机,次日就飞。李文睿赶紧联系中国使馆,在得知还有座位的情况下,立即报名,并成功获得了归国的名额。
宾馆老板在确认他们成行后,赶紧为他们每人下了一份水饺,为他们送行。
2022年2月10日,三个人穿好尿不湿和防护服正式抵达机场乘机。踏入机舱的那一刻,三个人感叹,终于可以回家了。
“当时在机舱中,机长通过广播向大家说:‘海外游子你们辛苦了,就让我们带你回家……’播报完后,整个机舱掌声如雷,那个画面真的太感人了。”李文睿说。
2022年2月11日,飞机成功抵达郑州。经过两个星期的隔离,2022年2月26日,他们再次乘机飞回了东营,进行为期两周的集中隔离和居家隔离。
每离家近一步,心中越发难熬。在东营集中隔离期间,赵文波的妻子带着老人一同来到隔离宾馆外,隔着三层楼的距离兴奋交谈。
李文睿的妻子也买了一堆他喜欢吃的,将冰箱塞得满满当当,让他在个人居家隔离期间能吃到家的味道。
2022年3月12日,隔离正式结束后,三个人都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人的怀抱中。
不仅是思念,这次回家,每个人都还有事情等他们解决。
李文睿打算这次回来能赶紧要上个小宝宝。
赵文波打算好好陪陪父母和妻儿。
齐忠林则是打算陪上小学的女儿度过一个生日,毕竟为了他,女儿主动把2月份的生日挪到了他回来之后。当然,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,就是等疫情管控不那么严了,回到潍坊和父亲再唠唠。